这大概又是我犯下的错,怪我不该胡言乱语,说什么女人之间的友情太脆弱。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。总还是有些道理。
不过我说女人之间的友谊很脆弱也没有什么不对。一群女人可以轻易地聚在一起聊天说笑高谈阔论,只要不涉及到私隐,就可以很干脆。也许是女人天性里独善其身的想法作祟。可惜我依旧还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心直口快的人,一直凭感觉处理所有事情。大约是我对人性的看法过于天真,总以为自己本着事无不可对人言的精神对人,人家也会本着这样的精神对我。总以为秘密是应该不对任何人说的东西,所以只要是当众说出口的话,就不是什么秘密,而且以为人家也是如此认为。可是我知道,我错了。
从今往后再不轻易把任何人当成朋友,坐下来说话之前先声明,我可找不到一个沉默的树洞,如果你长了一双驴耳朵又不想让人知道,麻烦千万不要告诉我。要么你就事无不可对人言,要么就请适度保持缄默。因为对于我来说“此事只告知你一人,请万万保守秘密”之类的话都是狗屁。
这几个月渐渐开始觉得坦然,开始不再刻意隐藏任何的情绪与感情。以前让我痛苦不愿被人非议之事,现在均已渐渐释然云淡风清。恋爱次数,成长经历,家庭状况,兴趣爱好,钟意什么颜色的内衣,喜爱什么样的男人,如果你好奇,如果我有好心情,统统都可以告诉你。没错,我是抽烟,曾经酗酒;幼年父母离异,初中各自再婚;现年二十三岁,目前没有任何亲密男友。还有什么想知道的,只要你问得出口我就可以答得坦然。那些只要我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的事――轻则如什么时候偷偷看了第一本言情小说开始向往完美的爱情,重则如初吻时间地点对象之类,我自会守口如瓶不说与任何人听。只要说出口来,就不怕任何闲话。
常常有人好意警告我,出门在外话留三分。可是又能有什么绝对的隐私呢?很多事情一旦存在,必有其形,很难不被人抓住痛脚,与其痛苦地死守秘密,不如全部摊开来晒晒太阳。反正我不可能做别人一世的谈资,八卦人士亦绝无可能在你一颗秘密树下吊死。只要别处一有了新鲜的八卦,你这些陈谷子烂芝麻,人家看都不愿再看一下。
虚虚实实,尔虞我诈,那是别人的游戏,我无心参与更没有兴趣设计。有藏藏掖掖猜来猜去的功夫,不如直接亮出底限,喜欢我就请喜欢我的一切,不喜欢的大可拂袖而去。衣锦夜行非我所愿。曾经的痛苦让我强壮,欲伤我者,请量力而行。
当然,从今往后,对别人的事,我自会尽量三缄其口。然而你完全不愿被人知道之事,也请你自己守口如瓶。今天写了这么许多,无非是因为,当着几个完全不认识的人,无心脱口说了半句某人大大方方告知天下的事实,谁知被其怒容满面地大声呵斥,似乎是多么紧要不可说出的秘密。要我承认我对此突如其来的呵斥没有半分诧异,那我绝对是在撒谎。若真如此不想让人知道,当初又何必故作大方的对所有人言无不尽。
与人相处是一门如此巨大的学问,我磕磕绊绊鲜血淋漓地走到这里,才发觉原来刚刚踏入门槛,里面还有更深邃更幽暗的道路要走。并且不能退,只可进。